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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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調查員是個很危險的職業。
這個職業不僅僅表現在要和邪神做對抗的方面，同時也表明著每一個調查員職位的晉升，就是不斷拋棄七情六欲的過程。
根據不完全統計，八成以上的調查員死亡，往往都是因為心軟。
邪神的眷屬和汙染者，包括但不限於婦女孩童和老人，甚至還可能是你的親人朋友和戰友。
一旦邪神入侵了你的關系網，又有幾個調查員能夠做到鐵面無私，將所有和邪神有關的人都當機立斷的殺掉呢？
可是若不殺掉，往往被殺掉的就是調查員自己。
齊鋒早已經被邪神之種寄宿，思想認知已經徹底被改變，在他的思維裏，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能做，不正常的事情就是正常。這樣的齊鋒，就算他本質上還是一心一意的為關瑞瑞好，可他做出來的事情絕對都是會使關瑞瑞喪命的東西。
神不可輕信。
每一個邪神，都是善於交易的生物。
你心中越是珍視什麽，它就會拿走什麽，因為它知道只有當你付出所有之後還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情緒才會徹底崩潰，才會徹底淪為它的養分。
邪神的每一次恩賜，都是包裹著蜜糖的毒.藥，但總有源源不斷的人為了這一點點的甜，不惜一次次的將毒吃下去。
秋笙長嘆了一口氣。
“望春，我有些累了，能麻煩你將齊鋒殺掉麽？”秋笙已經記不清自己見過了多少類似的場景，但再一次見到關瑞瑞愚蠢的選擇，還是不免有些物傷其類。
關瑞瑞臉上的邪神詛咒和齊鋒的邪神之種同出一源。
若是秋笙沒有提前出來橫插一杠，那麽等到邪神之種徹底成熟，關瑞瑞臉上的詛咒就會徹底爆發，然後合二為一之下，甚至可以將遠在萬裏之外的邪神召喚過來。
很明顯，這是預謀已久的事情。
好在，現在齊鋒和關瑞瑞兩人身上的邪神之物都沒有徹底成熟，還處於起步的初級階段，所以要殺掉並不算難。而對於望春這種噬神者仿真人來說，對付這種邪神造物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的事情。
“好的，你休息一下。”望春的理智告訴他此刻應該安慰秋笙，但他用僅有的學到的人類知識又覺得，秋笙似乎並不需要安慰。
齊鋒大口大口的將邪神詛咒吞下肚，身軀越大的龐大起來。
腳下的影子幾乎化為實質，張牙舞爪般在他的身後彰顯著存在感。
而他身上最後一點屬於人的部分也徹底消失，看起來完完全全就是個怪物了。
“姐姐，你詛咒剛剛解除，還很虛弱，你先在一旁休息一下。”齊鋒溫柔的將關瑞瑞的屍體挪到一旁，隨即才看向望春和秋笙，“你們這兩個怪物一直阻攔我，這一次我不會輸了，你們可不要吵醒姐姐！”
說罷，齊鋒身後的影子觸手已經無限延伸，從四面八方朝著望春和秋笙兩個人鋪了過來。
望春閃避過後，那些觸手落空的攻擊掉在地上，瞬間在地面上砸出各種深坑來。
力量、速度，都比之前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秋笙略微估計了一下，如今的齊鋒，怕是需要一個高級調查官帶著一支全員調查官的精英隊伍才能殺得掉。
海上堡壘諾亞之城的死敵——深淵與噩夢之神。
與桃源城的兩個死敵之神一樣，同為五大邪神之一。
這一次幕後操控的雖然不是深淵與噩夢之神，卻也是它手下有名有姓的從神。
它們最擅長的就是欺騙與蠱惑，諾亞城裏，每年不知道多少人心甘情願的死在它們編織的虛假的美夢裏。
齊鋒吞下詛咒之後，聲音就不再是人類的音調，反而多了幾分屬於邪神的囈語之感，一般人聽見，忍不住要捂住耳朵，嚴重一點的甚至可能發瘋，就算是調查員也會覺得不適，同時影響自己的行動。
但對望春來說，半點作用也沒有。
就算深淵與噩夢之神親自來了，也不能入侵一個根本就不是人類的存在。
噬神者系列仿真人，正因為這樣的特性，才會成為五大邪神首次聯手也要消滅的存在。
秋笙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的仿真人真正的實力。
望春的速度越來越快，哪怕是面對如此密集的攻擊，他也能找出最佳的躲避線路，更加讓秋笙在意的是，她能夠察覺到望春的身影有時候似乎會變得透明，在實體和虛體之間反覆切換，這就使得哪怕躲不開的攻擊，也不能直接落在望春的身上。
難道是量子的分子和聚合技術？
可要在這麽一瞬間將自己的身體變成量子大小消散空中又在瞬間內聚合成功，他們的科技水平有厲害到這種程度麽？
如果不是這個技術，那麽望春又是如何躲避的？
秋笙揉揉眼睛。
如果自己的神異器官還在的話，恐怕能夠看出一點門道來。
可惜，現在的自己也就只能依靠著以前吃過的進化劑來維持身體平衡了。
望春在躲避的時候也沒有閑著，反而一直都在觀察齊鋒身體裏的邪神之種的動向。
他不是人類，沒有神異器官，但他的雙眼，本身就已經是科技的集大成者，堪比最頂級的雷達。
齊鋒只覺得眼前的這個怪物之強遠超過他的想象，哪怕他已經吞下姐姐身上的詛咒也不是對方的對手，他忍不住向腦海裏那個聲音祈求起來。
【幫幫我，我要帶著姐姐逃走】
腦海裏的聲音回覆了他。
“望春，它要逃走。”秋笙的提醒也到了。
齊鋒詫異的看向秋笙的方向，完全不理解對方為什麽能夠看出他的打算，難道是自己和神的對話被她聽到了？
不可能，就算是再忠誠的信徒，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也是聽不懂神諭的。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齊鋒拼著被望春重創的可能，也將腦袋扭轉了180度，小心翼翼的扛著關瑞瑞的屍體準備逃離。
姐姐很快就要醒了，他要趕快帶著姐姐離開這裏才行。
背後的這個怪物追不上他的。
齊鋒這麽想著，身後的觸手已經完全割舍大半，全部都去對付望春去了，而他背後多張出來的那雙手，在瞬間裂開，化為一雙白骨翅膀，撲打了兩下就要帶著他一起飛離這座城市。
哢嚓。
齊鋒感受到一股劇痛，他的身影也無法維持平衡，從半空之中摔了下來。
只見秋笙手中還握著從關瑞瑞的屍體上搶來的長刀，被她用長刀砍斷的骨翅已經落在了地上。
她是什麽時候？
“我讓望春對付你，可不代表我不出手，你們這些腦子壞掉了的家夥，分不出來我說的是真是假吧。”秋笙揮舞了一下手上的長刀，“這把刀一般，但用了你的骨頭和邪神之種鍛造的話，應該能夠做出不錯的神裝。”
秋笙一邊說著，一邊利落的削掉了齊鋒身上多張出來的那些四肢和翅膀。
望春也在同一時間將所有的觸手全部消滅殆盡。
這是他第一次正面對付邪神之種的寄宿者，多少還有些陌生。
可是沒關系，仿真人最快的就是他們的學習速度。
“出來！”秋笙的長刀對著齊鋒身軀上的某個角落狠狠的刺了下去，“看戲看夠了吧，滾出來！”
齊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好疼好疼。
不僅僅是身軀上的疼痛，更多的還是精神上的，就像有一只手強行的撥開了他的精神，將上面的那些臟東西強硬的扯出來扔掉。
“啊啊啊啊啊——”齊鋒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可是因為長刀的穿刺，他每動作一次，身上的傷口幅度只會更大而已。
而順著長刀刺下的地方，某種黑色黏膩的氣體一點點冒了出來，順著齊鋒的軀體一點點的在地面的另一頭形成一個宛如大型布丁一樣的生物。
齊鋒的身體一點點的還原成人類的模樣。
沒有了邪神之種，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少年人罷了。
秋笙不忍心的別過臉去。
每一個被邪神汙染的人類，都會在死亡的最後得到來自於邪神的“禮物”。
那是最後的嘲笑，也是將這些人推上痛苦頂峰的最後一項，是大大小小無數邪神看了無數次也看不膩的劇目。
在每一個被邪神蠱惑的人類臨終之時，被邪神吞噬掉的屬於人類的理智，短暫的回歸了。
“我……我做了什麽……”
齊鋒的腦子裏，無數的畫面在腦海裏一一閃過。
有他擦著花瓶卻被瓶身上某個東西蠱惑的畫面。
有他看著鏡子裏詭異古怪的自己卻習以為常的畫面。
有他將張雲殺掉的畫面。
甚至，還有他直接咬下了關瑞瑞的頭，吃掉了她的畫面。
“嘔——”齊鋒不可置信的看著秋笙，半點轉過頭去看關瑞瑞屍體的勇氣都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對姐姐怎麽樣對不對？”
秋笙和望春都沒有回答他。
腦海裏，自己咀嚼著邪神詛咒的畫面浮現。
“小鋒，我就知道你……”關瑞瑞微笑著向他走來。
然後自己張開口，啃掉了她的頭。
齊鋒甚至還能回想得起自己啃食頭顱時候的那種鮮血黏膩的感覺。
“嘔——嘔——”
齊鋒完全不顧被長刀穿刺的痛苦，腰部以下幾乎被分成兩節，但他還是不斷的趴在地上，不斷的在地上嘔吐著。
毛發、骨頭，碎肉。
一直吐到只剩自己的血液和酸水。
還在不斷的嘔吐。
眼角的淚水變成了鮮紅色，看起來恐怖又可憐。
“我做了什麽……我做了什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齊鋒痛苦又瘋狂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座地下城，每一個人都能聽的見他聲音裏的悲愴。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地下桃源城，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弟弟。”
“放心吧，姐姐養你。”
“齊鋒，吃飯了。”
“姐姐，我會幫你解除詛咒的，你以後就不用天天在外面做任務了。”
“哈哈，那你要努力。”
好痛。
姐姐，我好痛啊。
齊鋒幾乎將自己的五臟都吐了出來。
可是這還不夠，他還是覺得不夠。
姐姐一定比他更痛。
痛入骨髓。
“姐姐——姐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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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的眷屬和汙染者，包括但不限於婦女孩童和老人，甚至還可能是你的親人朋友和戰友。
一旦邪神入侵了你的關系網，又有幾個調查員能夠做到鐵面無私，將所有和邪神有關的人都當機立斷的殺掉呢？
可是若不殺掉，往往被殺掉的就是調查員自己。
齊鋒早已經被邪神之種寄宿，思想認知已經徹底被改變，在他的思維裏，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能做，不正常的事情就是正常。這樣的齊鋒，就算他本質上還是一心一意的為關瑞瑞好，可他做出來的事情絕對都是會使關瑞瑞喪命的東西。
神不可輕信。
每一個邪神，都是善於交易的生物。
你心中越是珍視什麽，它就會拿走什麽，因為它知道只有當你付出所有之後還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情緒才會徹底崩潰，才會徹底淪為它的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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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笙長嘆了一口氣。
“望春，我有些累了，能麻煩你將齊鋒殺掉麽？”秋笙已經記不清自己見過了多少類似的場景，但再一次見到關瑞瑞愚蠢的選擇，還是不免有些物傷其類。
關瑞瑞臉上的邪神詛咒和齊鋒的邪神之種同出一源。
若是秋笙沒有提前出來橫插一杠，那麽等到邪神之種徹底成熟，關瑞瑞臉上的詛咒就會徹底爆發，然後合二為一之下，甚至可以將遠在萬裏之外的邪神召喚過來。
很明顯，這是預謀已久的事情。
好在，現在齊鋒和關瑞瑞兩人身上的邪神之物都沒有徹底成熟，還處於起步的初級階段，所以要殺掉並不算難。而對於望春這種噬神者仿真人來說，對付這種邪神造物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的事情。
“好的，你休息一下。”望春的理智告訴他此刻應該安慰秋笙，但他用僅有的學到的人類知識又覺得，秋笙似乎並不需要安慰。
齊鋒大口大口的將邪神詛咒吞下肚，身軀越大的龐大起來。
腳下的影子幾乎化為實質，張牙舞爪般在他的身後彰顯著存在感。
而他身上最後一點屬於人的部分也徹底消失，看起來完完全全就是個怪物了。
“姐姐，你詛咒剛剛解除，還很虛弱，你先在一旁休息一下。”齊鋒溫柔的將關瑞瑞的屍體挪到一旁，隨即才看向望春和秋笙，“你們這兩個怪物一直阻攔我，這一次我不會輸了，你們可不要吵醒姐姐！”
說罷，齊鋒身後的影子觸手已經無限延伸，從四面八方朝著望春和秋笙兩個人鋪了過來。
望春閃避過後，那些觸手落空的攻擊掉在地上，瞬間在地面上砸出各種深坑來。
力量、速度，都比之前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秋笙略微估計了一下，如今的齊鋒，怕是需要一個高級調查官帶著一支全員調查官的精英隊伍才能殺得掉。
海上堡壘諾亞之城的死敵——深淵與噩夢之神。
與桃源城的兩個死敵之神一樣，同為五大邪神之一。
這一次幕後操控的雖然不是深淵與噩夢之神，卻也是它手下有名有姓的從神。
它們最擅長的就是欺騙與蠱惑，諾亞城裏，每年不知道多少人心甘情願的死在它們編織的虛假的美夢裏。
齊鋒吞下詛咒之後，聲音就不再是人類的音調，反而多了幾分屬於邪神的囈語之感，一般人聽見，忍不住要捂住耳朵，嚴重一點的甚至可能發瘋，就算是調查員也會覺得不適，同時影響自己的行動。
但對望春來說，半點作用也沒有。
就算深淵與噩夢之神親自來了，也不能入侵一個根本就不是人類的存在。
噬神者系列仿真人，正因為這樣的特性，才會成為五大邪神首次聯手也要消滅的存在。
秋笙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的仿真人真正的實力。
望春的速度越來越快，哪怕是面對如此密集的攻擊，他也能找出最佳的躲避線路，更加讓秋笙在意的是，她能夠察覺到望春的身影有時候似乎會變得透明，在實體和虛體之間反覆切換，這就使得哪怕躲不開的攻擊，也不能直接落在望春的身上。
難道是量子的分子和聚合技術？
可要在這麽一瞬間將自己的身體變成量子大小消散空中又在瞬間內聚合成功，他們的科技水平有厲害到這種程度麽？
如果不是這個技術，那麽望春又是如何躲避的？
秋笙揉揉眼睛。
如果自己的神異器官還在的話，恐怕能夠看出一點門道來。
可惜，現在的自己也就只能依靠著以前吃過的進化劑來維持身體平衡了。
望春在躲避的時候也沒有閑著，反而一直都在觀察齊鋒身體裏的邪神之種的動向。
他不是人類，沒有神異器官，但他的雙眼，本身就已經是科技的集大成者，堪比最頂級的雷達。
齊鋒只覺得眼前的這個怪物之強遠超過他的想象，哪怕他已經吞下姐姐身上的詛咒也不是對方的對手，他忍不住向腦海裏那個聲音祈求起來。
【幫幫我，我要帶著姐姐逃走】
腦海裏的聲音回覆了他。
“望春，它要逃走。”秋笙的提醒也到了。
齊鋒詫異的看向秋笙的方向，完全不理解對方為什麽能夠看出他的打算，難道是自己和神的對話被她聽到了？
不可能，就算是再忠誠的信徒，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也是聽不懂神諭的。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齊鋒拼著被望春重創的可能，也將腦袋扭轉了180度，小心翼翼的扛著關瑞瑞的屍體準備逃離。
姐姐很快就要醒了，他要趕快帶著姐姐離開這裏才行。
背後的這個怪物追不上他的。
齊鋒這麽想著，身後的觸手已經完全割舍大半，全部都去對付望春去了，而他背後多張出來的那雙手，在瞬間裂開，化為一雙白骨翅膀，撲打了兩下就要帶著他一起飛離這座城市。
哢嚓。
齊鋒感受到一股劇痛，他的身影也無法維持平衡，從半空之中摔了下來。
只見秋笙手中還握著從關瑞瑞的屍體上搶來的長刀，被她用長刀砍斷的骨翅已經落在了地上。
她是什麽時候？
“我讓望春對付你，可不代表我不出手，你們這些腦子壞掉了的家夥，分不出來我說的是真是假吧。”秋笙揮舞了一下手上的長刀，“這把刀一般，但用了你的骨頭和邪神之種鍛造的話，應該能夠做出不錯的神裝。”
秋笙一邊說著，一邊利落的削掉了齊鋒身上多張出來的那些四肢和翅膀。
望春也在同一時間將所有的觸手全部消滅殆盡。
這是他第一次正面對付邪神之種的寄宿者，多少還有些陌生。
可是沒關系，仿真人最快的就是他們的學習速度。
“出來！”秋笙的長刀對著齊鋒身軀上的某個角落狠狠的刺了下去，“看戲看夠了吧，滾出來！”
齊鋒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破碎了。
好疼好疼。
不僅僅是身軀上的疼痛，更多的還是精神上的，就像有一只手強行的撥開了他的精神，將上面的那些臟東西強硬的扯出來扔掉。
“啊啊啊啊啊——”齊鋒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可是因為長刀的穿刺，他每動作一次，身上的傷口幅度只會更大而已。
而順著長刀刺下的地方，某種黑色黏膩的氣體一點點冒了出來，順著齊鋒的軀體一點點的在地面的另一頭形成一個宛如大型布丁一樣的生物。
齊鋒的身體一點點的還原成人類的模樣。
沒有了邪神之種，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少年人罷了。
秋笙不忍心的別過臉去。
每一個被邪神汙染的人類，都會在死亡的最後得到來自於邪神的“禮物”。
那是最後的嘲笑，也是將這些人推上痛苦頂峰的最後一項，是大大小小無數邪神看了無數次也看不膩的劇目。
在每一個被邪神蠱惑的人類臨終之時，被邪神吞噬掉的屬於人類的理智，短暫的回歸了。
“我……我做了什麽……”
齊鋒的腦子裏，無數的畫面在腦海裏一一閃過。
有他擦著花瓶卻被瓶身上某個東西蠱惑的畫面。
有他看著鏡子裏詭異古怪的自己卻習以為常的畫面。
有他將張雲殺掉的畫面。
甚至，還有他直接咬下了關瑞瑞的頭，吃掉了她的畫面。
“嘔——”齊鋒不可置信的看著秋笙，半點轉過頭去看關瑞瑞屍體的勇氣都沒有，“我沒有……我沒有對姐姐怎麽樣對不對？”
秋笙和望春都沒有回答他。
腦海裏，自己咀嚼著邪神詛咒的畫面浮現。
“小鋒，我就知道你……”關瑞瑞微笑著向他走來。
然後自己張開口，啃掉了她的頭。
齊鋒甚至還能回想得起自己啃食頭顱時候的那種鮮血黏膩的感覺。
“嘔——嘔——”
齊鋒完全不顧被長刀穿刺的痛苦，腰部以下幾乎被分成兩節，但他還是不斷的趴在地上，不斷的在地上嘔吐著。
毛發、骨頭，碎肉。
一直吐到只剩自己的血液和酸水。
還在不斷的嘔吐。
眼角的淚水變成了鮮紅色，看起來恐怖又可憐。
“我做了什麽……我做了什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齊鋒痛苦又瘋狂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座地下城，每一個人都能聽的見他聲音裏的悲愴。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地下桃源城，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弟弟。”
“放心吧，姐姐養你。”
“齊鋒，吃飯了。”
“姐姐，我會幫你解除詛咒的，你以後就不用天天在外面做任務了。”
“哈哈，那你要努力。”
好痛。
姐姐，我好痛啊。
齊鋒幾乎將自己的五臟都吐了出來。
可是這還不夠，他還是覺得不夠。
姐姐一定比他更痛。
痛入骨髓。
“姐姐——姐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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